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媒体人黄普磊和他的一鸣书居:太震撼了,农村的房子竟然可以盖成这样! | 豫记

言苏伦 豫记 2020-09-15

每一年的春节,总不乏林林总总的返乡观察,回不去的故乡,进不去的城,人们总是哀叹故乡的沦陷和衰败,以为乡村再也回不到过往的田园牧歌。然而,媒体人出身的黄普磊早已行动起来,他回到了自己出生的村庄,把老宅改造成一个比城市更城市的洋气“书居”,并使之成为当地最惹人瞩目的网红建筑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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言苏伦 | 文

豫记微信号:hnyuji

 

一鸣书居,一鸣惊人


从郏县县城向西不到4公里,你会看到十字街头矗立着一尊毛主席像,下方基座上雕刻着“广阔天地大有作为”八个大字。

 

这尊雕像,纪念的是一个历史事件。1955年12月,毛主席作出了“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,在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”批示,位于河南郏县的这个乡镇随即成为知青运动的发源地。


穿过雕像,你能看到一座古色古香的牌坊,上书:邱庄。村口不远有一处醒目的“一鸣书居”提示牌,箭头所指,便是前大河报评论部主编黄普磊的家。



这个背靠着邱庄小学的三层小楼,便是以黄普磊儿子黄一鸣命名的“一鸣书居”,每天,会有络绎不绝的慕名者前来参观,俨然成了当地的“网红”。


什么叫网红,可不只是在网上红。

 

还没进去,就感觉到强大的人气。书居门前的车停到了胡同口,透过高大的落地玻璃,能看见里头人影攒动,好不热闹。



一整天,来喝茶、参观的人络绎不绝,有当地的村民,外地慕名而来的人,还有村支书带来参观学习的人。主人和他的父亲以及书居的工作人员忙得不亦乐乎。

 

放学后,孩子们也会来看书,找个位置,拿本书,倒杯水,坐下来不吵不闹,安静阅读。


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书吧,看书喝茶只是冰山一角。

 

一楼除了能看书、喝茶、唠嗑,还有开放式厨房和大餐桌。



二、三层分布着七间别具特色的民宿客房,每个房间都有名字,取自古诗词,比如有叫“晓看”的,源自“晓看天色慕看云,行也思君,坐也思君”。这些信息都写在房卡上。


楼上的公共区域有小桌椅,还有一张大写字台,摆着笔墨纸砚,供人练字。

 

每个房间里都提供免费的小零食,还有一些智能家居电器,比如天猫精灵。

 

地下室分布着微型电影院,餐厅、酒窖、课堂,还有一间乒乓球室。



在各大旅游订购网站,“一鸣书居”的客房预订十分紧俏,动不动就爆满,住客的评价也很走心。

 

专门来参观的就不说了,这回我们遇到了一个美女还有两位帅哥,一问都是来郏县出差的,原定的酒店都不愿意住,非得到这儿住,住了五、六天还乐不思蜀。

 

一鸣书居已然成为郏县的一道独特的风景线。

 

而实际上,它还有一个官方身份,是政府、媒体等联合乡贤共同打造的新型农家书屋。

 

据说从2017年8月挂牌成立起,郏县人的朋友圈就被刷爆了,四面八方涌来了很多人,不光是当地的村民和孩子,城里的、还有更远地方的人都开着车跟着导航摸到了这里。

 

每天都是迎来送往,周末假期更是“一座难求”。

 

 

一个媒体人,盖了一座史无前例的房子

 

那么,这个书居的主人是谁呢?为啥会盖一个这样的房子呢?

 

他的名字叫黄普磊。

 

一个70后,当了8年调查记者,做了6年新闻评论,有着憨态可掬的笑容、真诚博大的胸怀。

 

对于他来说,8年调查记者只是生活的积累,见了很多,但思考不多。做了评论之后才开始真正的思考,思考一些社会问题,城市的、乡村的。



我说他是“铁肩担道义”的时候,他有点儿不好意思地笑了。

 

接着,谦虚地说:“只是觉得在记者的位置上,就必须得这么做,把事情弄清楚,所以就认真地去做。”

 

他总结道:“做调查记者是在追逐真相,做评论是在追求真理。”


然而,你想不到的是,这样一个在新闻圈子里摸爬滚打的媒体人,房子居然也盖得这么好。

 

一鸣书居的诞生有必然也有偶然。

 

一开始就是刚需。黄普磊的父亲不愿意去城里居住,一直在老家待着,而老家的房子年久失修,已经逐渐变成危房,不能再住下去了。

 


老父亲向黄普磊发出最后通牒:再不盖房子,就出去租房子住。这怎么能行?

 

于是黄普磊决定拆旧盖新。在盖房的同时,他开始对农村的一些问题进行思考,大抵就是做评论以来养成了思考的习惯。


他给我讲了一个故事:“有一个放羊的孩子,别人问他为啥放羊,他说卖了盖房,问他为啥盖房,他说娶媳妇生孩子,又问生孩子干嘛,他说生孩子放羊。”

 

“这个故事很俗,但折射出的事实就是,中国的房子,寿命大概只有30年。为什么每一代都要盖房?这么盖其实很浪费。”

 

他喝口茶继续说:“我想盖一座100年都不落后的房子,不是到了30年就得拆掉。”



然后他提出了房子的结构问题,“我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家?”。

 

他说:“得有个大书房,有很多书,一个私人电影院,舒舒服服看电影,而且这个家要比大宾馆舒服。”


于是他就将咖啡书吧搬到家里来了。

 

但问题又来了,“我要是不在家呢?那么大一个空间可能会很浪费。我就想到了公共书吧,可以让孩子们来,让村里的人来”。

 

他的祖先200多年前就在邱庄办义学,在县志上还有记载,所以他也效仿先人办了一个公共书吧。



我又问他为啥叫“一鸣书居”,他说:“一鸣是他儿子的名字,而书吧也像自己的孩子一样,也为了激励儿子,给他一个比较高的起点。”

 

就这样,一鸣书居终于诞生了。

 

 

“永动机”书居让村庄改头换面

让回老家变成度假


 书居建好后,黄普磊发现其占地面积着实不小,运营成本也很高,对于一个工薪阶层来说,维持起来相当吃力。

 

可这是自己亲手打造的家,不论是为了家人,还是乡里乡亲,他都希望能够长久下去。

 

如何用现代经营理念让书居长久运营,他又开始思考了。

 


思考的结果是:“那么好的客房,为什么不能共享?共享客房,这样书居就能够自动运转,相当于一个永动机。”

 

说到这,黄普磊笑得很开心:“有文化搭台、经贸唱戏,我这是反过来,经济搭台、文化唱戏。”

 

正式运营后的一鸣书居,给整个村子带来了很大的变化。

 

尤其是村民的生活方式,以往农村的习惯是男人没事就喝酒、女人没事就打牌搓麻将。


有了书居,黄普磊常常邀请村民来喝茶,在这个过程中,他们慢慢对茶有了认识和了解,并喜欢上了这种生活方式,回家自己也整套茶具开始喝茶了。



黄普磊说,比起北方的酒文化,他更欣赏南方的茶文化,很健康,注重人与人之间的交流,还养生。


我们还注意到,书居一楼大厅里,有个木头架子,摆了一排排的水杯,每个杯子上都写有名字。我很好奇,“这个是……?”

 

他告诉我们这是孩子们来看书时候用来喝水的。



古人云“仓廪实而知礼节”,在农村孩子身上并不是这样。

 

他解释:“农村的孩子不会用自己的水杯喝水,没有这个意识,你给他什么杯子他接过来就喝了”。

 

“他们也不懂得在公共场合的一些礼节,比如不能大声喧哗,要有秩序。一鸣书居建在乡村,自然会面临这些问题,孩子们刚来的时候根本不懂任何礼仪。”

 

“大吵大闹,乱扔垃圾,拿了书也不会放回原处,喝水也不用自己的杯子,没有秩序。必须有人来教他们,告诉他们该怎么做。”

 

“来书居的孩子们,我们就是这么一点点地教,半年时间,声音下去了,素质上来了。”

 


就像我们来看到的,一切竟然有序,孩子们安静地看书,水杯上一个个名字都透着“知礼节”的气息。

 

那么,对黄普磊个人而言,也是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。他终于成功地把回老家变成了度假。

 

他说:“过去回老家就像走亲戚,甚至连走亲戚都不如。”

 

身心都不舒服,一张床,一锅菜,露天的旱厕。即使他可以适应,他的家人也无法适应,儿子两、三岁的时候,每次都要反复做工作才愿意跟他回一次老家,儿子对老家没有认同感,只觉得自己是郑州人。



尤其是上厕所,一上大号就哭着闹着要回郑州找厕所,这不是矫情,一个刚需都难解决的地方,何以称之为“家”?


但自从一鸣书居建好后,他带着家人回来的次数飙升到一年100多次,这才是真正的回老家。

 

 

乡贤不是一个人

先进的理念和模式需要大家共同参与

 

书居的设计理念非常先进,真正如黄普磊所说的那样,100年都不落后。


这种建筑不仅在农村是独一无二,在城市也难找先例。

 

运用最先进的新风系统,不管雾霾多厉害,书居都能保持空气清新。循环水系、地能热泵系统,让你在乡村享受城里的暖气。



更重要的,也是让黄普磊感觉很自豪的一点是房子的智能抗震设计,叫智能滑移抗震,也可以称为惯性抗震,整个书居是放在地面上的,不是钢筋水泥扎在地里的,房子周围有很多泡沫,地震波过来就会被逐步吸收。

 

在民居上用这种结构,全世界找不到第二个。

 

不过,我也有疑问:“河南好像不是地震带,这么先进的抗震结构会不会浪费?”

 

黄普磊又给我讲了一个故事,是他对地震最早的记忆。


“是我七、八岁的时候,大概是79年,有一天家里的小喇叭预报地震,村里通知大家晚上不能在家住。我们一家人就在房檐下住了一晚,当时很冷,没有厚被子,我冻得一晚上都没睡着。”

 

那种一家人带着大包小包随时准备出去逃荒的感觉,真的很悲凉。


 

接着他说到了汶川地震,他去采访。“我们基本是第一时间赶到了震中映秀,亲眼目睹了地震的可怕,晚上睡觉听着山崩地裂的声音,恐怖极了。”

 

“我待了一个星期左右,还跟着飞机空投。当时就觉得,在地震面前,人就是蝼蚁,那些所谓现代化的东西也微不足道了。”


因此,他认为,中国人应该提升避灾意识,书居就是给大家提供一个抗震理念,毕竟科学在自然灾害面前还是个小孩儿。

 

最后,谈到乡贤的话题,他很低调地说:“我还算不上乡贤。”

 

“那您觉得什么是乡贤?”

 

他说:“乡贤体现在一个‘贤’字上,不是说在老家盖房投资建工厂,你就是乡贤了。你在老家的产业必须是开放友好的,是一种共享的慈善,能够跟当地的老百姓同呼吸共命运,与他们有着亲密的连接,这才是乡贤。”



他希望有更多的人参与进来,“谁家有宅基地还在荒芜着,都可以利用起来,我们一起把一鸣书居复制过去,不仅仅是给父母一个好的生活空间,也是对乡村文明的一种提振。”

 

他强调:“乡贤不是一个人,而是一个群体。”

 

乡贤返乡,不是个体行为,应该形成一种现象,毕竟,振兴乡村,需要更多人一起努力。


忘了从哪年开始,返乡观察成了春节的保留节目,与传统文化里的“田园将芜胡不归”背道而驰。

在全民迁徙的大背景下,在农耕原有的社会秩序被工业文明打破的时候,我们得承认,传统意义下的“乡村衰落”是不可避免的,想要回到自给自足的农耕社会显然也是不现实。

我已经不能想象,西晋那位叫张季鹰的公务员,是怀揣着多大的勇气辞掉了帝京洛阳的公职,回到故乡吃鲈鱼片喝莼菜汤。

但是,我们认为,乡村可以用另外一种方式复兴,那就是乡贤的回归。豫记曾推过一篇稿子,写的是一个叫程道兴的兰考人,给自己的祖先程颐程颢修建墓园的故事,这大概是中国久已失传的“士绅精神”吧。

与我们所谓的“乡贤回归”并无二致。也正如黄普磊所言,乡贤是一个群体,振兴乡村需要更多人的努力。作为一个关心乡土的新媒体,豫记希望能搭建一个平台,让更多人关注到乡村与乡贤。

在此,我们发出征稿计划,如果你的身边有乡贤,欢迎提供线索。如果能把ta的故事写下来,一经采用,除了稿酬之外,还有礼物相赠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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